追憶童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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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知道一克拉鑽石比一粒石頭貴時,你就已經悲傷地離開童年。

追憶童年散文

童年永遠是人們渴望的,奢求的,不敢碰觸的。

因爲……

他們已走過,無法再回。

有人說過,青春是一場盛大的冒險,揮去的是時間,換來的是珍貴的回憶。那童年,於他們,於我們,已是一塊無法涉及的福地了,不知不覺。

從穿着公主裙的小妹妹,蛻變成一個滿臉青春痘的校園女生;從讀着童話書酣然入睡,漸變到捧着名著愛不釋手;從幻想住到充滿荊棘、鮮花的祕密城堡,轉換成癡想王子騎着白馬來接自己。這些的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們長大的證明。同時也在證明,童年在離我們遠去,追之不及,直到消失在某一天,或許我們自己都沒察覺。

躲在某一時間,想念某一時間的掌紋,

躲在某一地點,想念逝去的童年。

不要永遠懷念你失去的,應該站起身來多多期待未來的路,對不對?

冬天的雪,夏天的雨,落地成灰,卻是你經歷的證明;天空的雲,海中的水,都是爲你記錄的每一瞬間;窗外的沙,拂柳的風,都是你在意過的存在。你看過的聽過的哭過的笑過的,都是一個時間軸,記錄着你走過的路,也憧憬着未知的明天。

我只是一個學生,活在地球上,宇宙中,無數顆星體中的一顆上。

我也會哭,也會笑,偶爾也會撒撒嬌,而這些卻無法阻止時間轟轟烈烈的腳步,我只能默默看着,我的,你的,大家的,人生。

童年是一個美妙的轉折點,我們將蜷縮在拐角處的天真遺落,我們很渺小,所以只能奮力奔跑向前,接受一切。

童年,它只屬於我們每個人,承載着我們的記憶,成爲我們獨有的——小時代。

8.生意經

剛改革開放那會兒,全國上下都掀起一股經商的熱潮,從當時社會上流行的一句順口溜“十億人民八億商,還有兩億未開張”中就可窺見一斑。

我乃一介凡人,身處滾滾的經商洪流中,即便蠢蠢欲動也完全可以理解。

第一次經商的經歷想起來有點滑稽。那是在一個暑假裏,我用三十塊本錢從二道販手裏拿了幾種蔬菜,就進了菜市場擺起地攤來。市場內人頭攢動,小販叫賣的吆喝與討價還價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可眼瞅着即將退市生意卻尚未開張。

忽然,看見班主任提着菜籃朝這邊走來,我連忙向鄰攤的人打了個招呼“請幫忙照看一下,我有點事。”待班主任過去後才輾轉回來,鄰攤的人便打趣道:“像你這樣賣菜,還是趁早揹回家留着自己慢慢吃吧。”我琢磨了一下:是啊,蔬菜拿價太高,不利於價格競爭;礙於情面,也有悖於“鬼迷熟人”的經商之道。

不一會兒,姐姐廠裏的一位同事來買菜,我馬上活學活用,主動上前招呼。這一招果真靈驗,我以高出市面三成的價格成交了第一筆買賣。雖然當時內心也有點惴惴不安,但很快便以“願買願賣”的理由說服了自己。

還有一回,我們姐弟三人去集鎮趕集,可是我們把從廠家直銷拿來的襯衫投放到市場上竟然很少有人問津。即將退市的時候,姐姐們要提前回家另做打算,留下我一個人傻傻地守着一大包衣服在街頭呆立着。

忽然間,一大幫青年男女彷彿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一齊朝我圍攏過來。

一個說:“這襯衫怎麼賣?”

我說:“廠家直銷價,7塊一件。”

另一個又說:“便宜一點嘛!”

“不還價的。”我堅持說。

於是,他們你一件我一件,不一會功夫,那一大包衣服就被掏得空空的了。我一下意識到情況不妙,一邊把他們手中的衣服往回收,一邊催促他們付錢。

有人馬上不樂意了:“你這人怎麼這樣做生意,難道還會少了你的錢?”可我仔細清點了一下衣服和手中的鈔票,還是被人順手牽羊拿走了好幾件。本想趕一個集能掙個二三十塊錢,到頭來一算將將夠本。

我又悟出一個道理:“防人之心不可無。”

後來,我家開了一爿雜貨店,生意做得也越來越紅火,說是“顧客盈門”、“應接不暇”都不爲過分。

幾年堅持下來,除了生意人必備的吃苦耐勞的精神外,我感到還有更爲重要的就是:首先要有敏銳的商業嗅覺,這樣才能及時準確地預測市場的供需行情;其次是所售商品要價廉物美,這樣纔能有足夠的實力參與市場競爭;最後還要有熱情周到的服務,這樣才能贏得更多的回頭客,生意才能蒸蒸日上。

童年自可成爲一種性情,是初春柳枝上探頭的嫩芽,不沾染一絲塵埃。

我自小養在鄉村田野裏,童稚時代我的生活從未脫離過田地裏的青禾。孩子生來彷彿就自帶了一種模仿的天性,我時常學着大人們的樣子在田裏“勞作”,只覺得這可當作一種玩耍的趣味罷了。

童年的背景色彩是快樂的亮黃,當時並不覺得單純的快樂便是一種幸福。如今回首,也竟驚詫我是在那樣的美好裏,不知不覺長大的。

我記憶裏有一種自童年帶來的味道,那是深秋傍晚農家房頂上冒出的裊裊炊煙,合着飯香。在太陽落山後的暮色裏,屋裏橘色的光亮,鍋爐裏噼裏啪啦的聲響,以及鍋蓋裏蒸騰的熱氣,都給我一種親切的踏實感。這種感覺像一種永不凋零的藤蔓,無論我身在何處,無論我又長了多少歲,只要到了深秋,這片記憶便會生長的鬱鬱蔥蔥。

我自小便有一個泥裏泥氣的稱呼“野丫頭”,這個名字彷彿是春田裏剛破土而出的小草,新鮮又接地氣。那時我也十分趕時髦,常常跟着稍大的孩子去池塘邊挖一種焦黃的泥土,然後捏成一個碗狀的容器,在平滑的石頭上猛地摔下去,只爲聽一聲“沉悶”的響。

夏季驕陽的炙熱裏,有一個幼小的身影。腳下的土路也亮的發白,總覺得讓人無處可逃。我赤裸着雙腳,穿着白色小碎花的衣服,在那條長長的路上不停的奔跑,也不停地歡笑。在路的某一個轉角處,便是爺爺種下的瓜田,這是我童年最深的惦念。

如今爺爺早已仙去,瓜田也隨着他消失的無影無蹤。但不知爲什麼,那片正在“開花結果”的瓜田、爺爺的草木瓜棚還有他貓着腰管理瓜田的樣子,還在原處生動地鮮活着,我只覺得一切都沒有改變。

童年的日子,一大把一大把,不知該怎麼安置。弟弟偶爾也會約上我,帶上他的小夥伴們到田野以外的地方去捕捉樂趣。男孩子通常有這樣的本領,看好一個適合做彈弓身的枝丫,爬到樹上,也不借助其他工具,就那樣赤手空拳地把它扯下來。回家後,用廚房裏的菜刀削削砍砍,雖不十分精緻,卻也有了彈弓的樣子。再配以其他零件,那就堪稱完整了。童年的我們,連自己的玩具也是源自本身的創造。

童年種種往事,怎能一一道盡?在如風自由般的童年裏,每一件細微的事,都是我心心念唸的珍重,值得傾盡一生去承載。

6.抓魚捉蝦

童年的記憶裏,下水去抓魚捉蝦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們村前,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蜿蜒流過。大雨過後的日子,小夥伴們便會三五成羣地扛着鐵鍬,拎着竹籃臉盆之類,選定一片水流相對穩定的水域便動手忙乎起來。先在該水域的上下游用潮溼的泥塊分別以最快的速度累起兩條攔水的堤壩,然後再迅速地用臉盆將水舀幹。

不一會兒,小魚小蝦便在見底的水面上活蹦亂跳起來。稍小一點的孩子站在岸邊指着水面大叫:“泥鰍……螃蟹……龍蝦……”水裏的孩子一把抓起魚蝦就朝岸上扔去,岸上的孩子馬上七手八腳地亂成一團:有的剛抓住一條泥鰍,還未等他轉過神來,泥鰍又從他的指縫間竄掉了;有的爲了去搶捉一隻飛跑的螃蟹,不料腳底一滑,摔了個仰面朝天;有的準備去逮那隻揮舞着大螯的龍蝦,卻被大螯夾住手指失聲大哭……笑得水裏捉魚的人前仰後合。

岸邊被水草覆蓋的地方常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洞穴,有經驗的孩子很快就能判定哪是黃鱔洞,哪是螃蟹洞,運氣好的話,在水底的沙土層下還能捉到老鱉呢。不過,那天要是你運氣欠佳,一手伸進一個洞穴,掏出來的說不定還是一條水蛇呢!

往往正當我們熱火朝天捉得帶勁的時候,上游的攔水壩實在經不住逐漸增加的水量的壓力而轟然崩潰,即便大家齊心協力想竭力補救,但多半是前功盡棄,以失敗告終。

最後,由稍大一點兒的孩子出面,按這次捉魚過程中的功勞大小按勞分配。

其實,每次分得的那幾條小魚小蝦都成了貓兒的美餐,但心裏存留的那份快樂卻凝成了永恆的記憶。

兒時玩的最多的遊戲就要數過家家了。

雖說是一場遊戲,可其間林林總總的曲折過程,簡直就是一副活生生的世俗風情畫。

居家過日子,理當以人爲本。

稍大點的孩子就成了“族長”,這也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的事情。一切清規戒律皆由“族長”訂立,各種社會分工也是“族長”分配,遇到家庭紛爭、婚喪嫁娶之類,也都交“族長”裁定。

於是,“族長”按男女有別、長幼有序的原則,把一幫孩子分成若干個小“家庭”。誰是“老子”,誰是“兒子”,職責明確,涇渭分明。

“男主外,女主內”,也似乎被約定俗成爲一條亙古不變的真理。“男丁”外出耕種狩獵,“女人”在家洗衣做飯領孩子,活脫脫地成就了一個“世外桃源”。

“家庭小社會,社會大家庭”。有家庭必有紛爭。這不,兩個“家庭”因一己私利又鬧到“族長”面前來“對簿公堂”了。“族長”問清原委,當機立斷。儘管光明磊落,鐵面無私,“勝訴”的一方當然喜喜洋洋,“敗訴”的一方難免牢騷滿腹。

柴米油鹽,只要你食人間煙火,就會有生老病死,婚喪嫁娶。

孩子大了,自然要談論婚嫁。說起婚嫁,必會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門當戶對”是最起碼的條件,再就是聘禮聘金,最後是擇吉日成親。

最熱鬧的要算“成親”那場戲了。

敲鑼打鼓,笙管齊鳴,一路過來。八擡花轎,男女儐相,氣派威風。

新郎一副喜氣盈盈、昂首闊步的模樣。新娘則是哭哭啼啼、淚人兒一般。

“拜天地”是絕對不能缺少的。

“一拜天地,再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禮節不可簡省。

“恭喜恭喜,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祝福不能不說。

最有趣的,也是最尷尬的就是“洞房花燭夜”了。

我有幸也做過一回“新郎”。

進入“洞房”後,我真有點手足無措。顫巍巍地取下“新娘”的紅蓋頭,相視而笑,無言無語,只覺胸口猶如揣着一隻兔子般“通通”地在跳。再看那“新娘”,正襟危坐在牀沿,面似桃花,雙頰緋紅,微低着頭,兩隻小手不停地揉弄着衣角……如同真的一般。

“大毛子,二狗子,吃飯吶——”是大人們在尋各家娃兒了。

“哎!知道嘍——”孩子們便一鬨而散。

遊戲結束。

3.串親戚

小時候,要是聽誰說他家有個千里之外的親戚,總是好生羨慕。不爲別的,至少可以知曉一些另一片天空下發生的趣事,說不準還能品嚐到異域風情的特產或是風味食品呢。

我的家族都是當地“土著”,沒有異域的親戚可以走動,有時難免會滋生一絲遺憾。

我想,在當時串親戚還有另一層意思。

因爲在我的記憶中,每當家裏來了客人,母親便會端出平常過節時才吃到的飯菜來招待。就衝着這種理論,中午放學的時候,我曾經有意識地在陰天下雨的日子藉口路爛難走去外婆家吃午飯,其實,到外婆家的路並不比回家的路好走,可去了一兩次,也未見外婆舅媽端出什麼特別的飯菜來,回到家裏我沒少跟母親抱怨,說外婆舅媽他們根本就不疼愛我,母親常常會用手指颳着我的小鼻子:“小饞貓,又想吃什麼啦?”委屈得我心裏酸酸的,怎麼也想不通。現在想來,多麼可笑的邏輯啊。殊不知外婆家雞窩裏的那兩隻雞蛋說不準還是留着換鹽巴的呢!

不排除在當時串親戚還可以讓人享受到一種特殊的優越感。

記得有一回去姑媽家過暑假,適值西瓜成熟季節,通常大人們是不準孩子進瓜地的,說是他們走路沒規矩會糟蹋了瓜憶秧。而因爲我的到來他們卻破例讓小夥伴們領着我去瓜地參觀。面對又大又甜的西瓜,大飽口福是少不了的,可這口福也不是輕易就能享受得到的。看瓜的小姐妹早已有言在先:“唱一首歌,摘一隻瓜。”這可難不到我,肚子裏別的貨什不多,說到唱歌簡直就可以說是“信口開唱”。這邊的小夥伴不停地給我鼓勵,“再來一個,再來一個”;那邊的小姐妹也說:“再唱一首,我去把那隻‘糖罐子’摘來吃。”就這麼,歌一首接一首地唱,瓜一隻連一隻地吃;吃午飯的時候,歌唱得意猶未盡,可肚裏盛瓜的空兒沒了,一個個撐得像“西瓜”似的。

其實,串親戚更重要的還是促進了親戚們之間的情感交流與溝通。那一句句問寒問暖的寒暄,那一個個關切憐惜的眼神,還有那沉甸甸的思念與牽掛。

串親戚,現在想來,那種感覺真好!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六一”兒童節,同事之間也互相發短信祝願我們這些大齡兒童節日快樂。還有很多同事上班時就在計劃晚上要帶孩子去吃肯德基和逛街什麼的。不知道爲什麼我也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童年,眼睛竟不知不覺中溼潤了。

我五歲的時候,就能隱約記得不少事情了。記憶最深的就是和爺爺奶奶坐在火車上的情景,更多的是苦苦的'中藥和疼痛難忍的鍼灸。聽奶奶說,我一歲的時候特別調皮可愛,到處走動,很討人喜歡。就在那年可怕的小兒麻痹症開始在我們鄉下流行了。一天夜裏我發了高燒,爸爸在工廠沒有回來,媽媽和奶奶就抱着我來到村衛生室。值班的醫生說沒有什麼關係,打一針就行了。奶奶特別問了下,說我腿都不能走動了,醫生還是說不礙事。碰巧的是,那年我們隊裏負責發麻痹丸的人正好不幹了。我因此錯過了最好的預防和治療機會。等爸爸從報紙上看到相關報道,回到家馬上把我送到大醫院時,醫生只能對此表示遺憾了。

每次提到這件事情,一家人都在那唉聲嘆氣,媽媽更是對爸爸一肚子意見:爲了工作竟然耽誤了自己兒子的一生。所以從小到大,爸爸一直很疼我,從來沒有打過我,好像在彌補對我的虧欠。

儘管醫生已經明確表示我今生註定要與柺杖相伴了,可是家人還是不甘心。因此在我的記憶中,爸爸和奶奶帶着我跑遍了大半個中國,每次都是失望而歸。我對坐火車那次記憶特別深,火車上的燈是一亮一滅的,奶奶還給我買了個五角錢的雪糕,真甜。那種味道,現在想起來還是那麼熟悉。看來醫院是治不好了,於是家人又想到了民間療法。一會聽說吃這個中藥能治好,家裏人馬上買來,煎熬給我吃。每次喝中藥,我都哭着不吃,因爲太苦了,姑姑和媽媽就偷偷在藥里加糖。現在想起來,嘴裏還發苦,那種苦是深入骨髓的苦。記憶中的童年我喝了兩框的中藥,所以長大後,我都很怕吃藥。一會爺爺又聽說,鍼灸能治好我的病,馬上就把大夫請來,好吃好喝伺候着。我睜着大眼看見那個人把針在火上烤着,不知道要做什麼。等發現是要紮在我身上時,我拼命的哭,想踢腿,可是我的腿不聽我的使喚。於是我只能忍受那火燒般的痛。也許那個人感覺還不夠刺激,居然用手彈那扎入身體的銀針。幾次我都哭的沒了氣。媽媽和奶奶姑姑他們都躲在外面哭,經過幾次煉獄般的治療,根本沒有什麼效果。家裏人再也忍不住了,把那些招搖撞騙的郎中們都轟走了。苦也吃了,痛也受了,腿還是那樣。也許這就是命吧,很多人常這麼說。

因爲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走路,所以別人都上學了,而我只能一個人在家裏地上爬着(那時年紀小,不能拄柺杖),自娛自樂吧。那時我經常坐在門口,等鄰居小孩們放學,只有他們回來纔有人陪我玩。其餘的時間我感覺很孤單,後來比我大點的鄰居,每次放學回來就教我認字,慢慢的我也認識了不少。上學時老師就經常誇我悟性很高,我想這天賦是上天特意送給我的一份禮物吧。爸爸雖然工作很忙,也抽空給我買來小兒書讓我自己看。漸漸的我認識的字越來越多,已經不滿足那些插圖書了。爸爸就把書櫃裏的書拿出來讓我試着看,沒有想到在沒有上學前,我居然無師自通把爸爸書櫃三分之一書翻看完了。因爲從小養成愛看書的習慣,從小學到大學我的語文成績一直很優秀。我想如果沒有那段早期自學,我也許這輩子就和大學無緣了。因爲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有很多人爲我計劃好了未來,什麼去學修鞋,或者學修電視機。是那些書和家人老師同學們的支持鼓勵,讓我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我念完了大學,畢業後分配了工作,去年國慶又結了婚。現在還有很多人會說,如果我不是腿有殘疾,我也許還考不上大學呢。我想或許這也是命運的一種刻意安排吧!命運在我童年那年拐了個彎,正當我感到“山窮水盡疑無路”時,是親人老師同學朋友的支持和幫助讓我看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現在有時候想起來還是滿後怕的,如果我當初沒有上成學,也許我現在的命運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了。說不定我此時正在路邊給人修鞋或者修電視機什麼的呢?

明年的今天,我也許就要給我的寶寶過兒童節了。今天把這些芝麻陳事寫出來,就是想繼續勉勵自己,童年那些苦沒有白吃。因爲魯迅說過:三十歲前如果沒有吃過苦,三十歲後一定會加倍吃。我一直堅信,當命運讓我失去用雙腿行走的權利時,上天一定會送來一雙“柺杖”支撐我走下去。

今天,我們從天南海北歡聚故鄉,共慶我們六十歲生日。這一天我們盼望己久,它必將成爲在座的我們回味餘生最美好的時光。

“小鳥在前面帶路,風兒吹向我們,我們象小鳥兒一樣,來到花園裏,來到草地上。”遠去的童年飄來陣陣天籟般的歌聲,那年我們十六歲,站在父母工作的工學院大門躊躇,終究還是抖抖乳嗅未乾的趐膀告別童年四散飛去。許多年後,我們終於明白,童年離去的那個地方是回程的路,而我們往前走的,卻是無邊無際的沙漠。我們歷盡艱辛,風沙將我們俊俏的容顏吹成了一道道溝壑;總有那麼一天,我們都會朝着日落的地方倒下,於是我們想回來,回到太陽升起——童年開始的地方。

山城的霓虹模糊了我們的雙眼,從前那些白熾燈光,早被驅逐流浪,只有童年,還在我們心中安然無恙。風在耳旁遊蕩,像童年時被我們踐踏過的頑皮與倔強,我們在童年裏肆無忌憚地瘋跑,瞎逛,時間像王,褪去了我們童年所有的爛漫與動盪。地方還是老地方,風景早已變了樣。

時間就像魔術師,它在我們離開之際早己埋下伏筆,待我們大好年華散盡,它便毫不留情秒殺我們,令我們白髮蒼蒼。年輕時,多少人曾羨慕我們笑靨如花,而當我們老態龍鍾之時,卻只有童年我們這羣人,能讀懂和仍眷戀彼此眉宇間那道深深褶皺與滄桑。

晨曦的霞光塗上最後一抹色彩,金色的陽光也不吝添上一筆輝煌。我們用近半個世紀漫長的跋涉,走過了生命中最美的大好年華。秋天過後一切迴歸起點,落日餘暉映照在我們風乾的臉上。像電腦鍵盤停在結尾一樣,所有的往事瀰漫在我心上:FL拍託兒所那張照片時,我們都好羨慕你在託兒所工作的媽媽給你抹了口紅,擦了紅臉蛋,好美麗的小公主呀;YLJ你個高,我們總是一邊一個雙手掛你脖子上走路,雖然你大度,隨便我們掛,但你得多累呀;LY從小學我就常去你家,除了喜歡與你交換厚厚的小說書看,還喜歡你家那隻碩大而精靈的羅貓;SYP我們是鄰居,還記得咱倆用象棋過家家賣豆腐嗎;DYP第一次聽到“高瞻遠矚”這個詞,是你初中時站在教室前講臺上讀你寫的作文;LYJ兒時我好妒嫉你,我們成績一樣的好,可是大家總選你當班長;WMQ教室裏不知爲啥事矮小的你居然跳起來打了大個Z一個耳光;WS你那時看上去那麼老實巴交,卻是我們二十中六連九排,全連課前樣板戲選段唱得最多最好,令全連各排羨慕不己班級的排長;YH還記得我們下鄉,你上高中後我到你家玩,讓你用英語讀《雷鋒》那篇高中課文給我聽嗎?那時我們下鄉,支邊的這些同學看着你們背書包上學的背影,默默流淚多想上學啊;LCB還記得我下鄉,你支邊咱倆那些友誼通信嗎;XLP你知道你從鄉下入伍臨走那個傍晚,地爐旁你給我講那些招工招生甚至招兵推薦後面那些貓膩,令只知在農村埋頭苦幹的我多麼震撼與感激嗎;HCL你家給你郵到鄉下包裏中的一包糖,我和WAN卻忍不住一口氣就把它們吃個精光,對不起,在那個一年到頭糖渣渣都看不到,就連城裏也是憑票供應一個月一人一兩,你父母也是從牙縫裏省下來給你吃的年月,我倆卻一顆也沒給你留下;WAN半夜三更,你,一個十六歲女孩,獨自一人打着手電筒,在有野獸出沒漆黑崎嶇的山道上,跑好幾里路爲發着高燒的我去公社醫院拿藥;LYM雖我倆最終同招工進了廠,但當時招工組說要壓我倆一個名額時,你說讓我先走,過一年你父母就要退休你還可以頂替。你知道這人生關鍵時刻的一句話,不僅彰顯了你的人格,也足足溫暖了我一生嗎?……

同學們,託兒所,小學,初中,支邊,下鄉,我們一起上學,一起勞作,一起打鬧,一起玩耍,有互助,有爭搶,有眼淚,有歡笑。無論今天在座的各位默默無聞還是功成名就,這於退休放下一切的我們都己遠去淡泊了,雖我們歷經艱辛,但慶幸沒人沉淪,每一個人都活得有模有樣。今天我們終於又聚在一起,管他什麼長,直呼其名,將這無情的歲月還原成天使的模樣。

到不了的是遠方,回不去的是家鄉。我渴望,在一個明媚的清晨,我和你們一起醒來,看見花開,看見這滿天的金色陽光。我們可以在草地上起舞,我們可以面對着朝陽,用一杯沙漏的時間將這歡樂與美好典藏。我渇望,在這個明媚的清晨,繁華與塵囂都自覺地走開,就我和你們,在這童年樹下看花落花開,盡情歌唱。

我尋遍塵世所有燈火,只爲能貼着你們的溫度前行。我願用半生的顛沛,換得你們眼眸裏這抹溫暖的目光,就像此時此刻你們看着我讀此文一樣。行走世間所有風塵,千萬裏,路過每段山山水水,我都幻想着在風中與你們相遇,這一走已近半個世紀。走遍千山萬水,走過白天黑夜,路過每一段絕美的風景,我都會想起你們。而此刻,你們也像我一樣,在這漫天風塵裏,看世間潮起潮落,揚着童年的帆走過我心上。

用一首歌的時間將往事重放一遍:“小鳥在前面帶路,風兒吹向我們。”童聲裏誰都是主角,誰不在自己童年故事中歡呼雀躍?看看眼前這個大屏幕,播放的都是我們兒時的片段,在一張張童年照片中看到我們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過往,此時此刻,我們歷盡滄桑的銀絲和皺紋都在舒展,快樂得如鳥兒一樣。

4.放牧

在農村長大的孩子,大都有過放牧的經歷。

我們家住在丘陵地區,每家都有飼養牲口的優勢。雖不能說家家牛羊成羣,但全村的牲口趕到一塊兒也可稱得上“牛羊滿山岡”了。

天剛矇矇亮,母親就會把我們叫醒,因爲牛羊在圈裏早已“哞、咩”地叫開了。

我們最開心的就數“集體”放牧了,把全村的牛羊都圈到一起,再託付一個可靠的老爺爺照看着,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喜歡爬樹搗鳥窩的孩子早就消失在樹叢裏去了,愛好武戲打鬥的孩子便到草地上盡情揮灑各自的才藝,嘴饞的就漫山遍野地去搜尋各式野果,愛安靜的孩子就在附近找一塊被山風吹得乾乾淨淨的大石頭做做遊戲,或是聽愛講故事的老爺爺講那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等太陽快到頭頂的時候,炊煙從四周的村落嫋嫋地升起來,遠遠近近的也傳來公雞“叫中”的鳴聲。牛羊都吃得飽飽的,一個勁地朝山下池塘的方向衝去。老人便大聲地吆喝着:“娃兒們,回家嘍……”

這時,他們一個個都像從地裏冒出來似的:搗鳥窩的雙手捧着各式鳥蛋宛若凱旋的將軍;練武鬥的面紅耳赤汗流浹背彷彿真的成了武生;解了嘴饞的滿臉被野果汁濺得“花臉”一般;做遊戲的約定下午接着玩;聽故事的還在一個勁地追問老爺爺“以後呢,怎樣了?”……

現在,我們的孩子也到能放牧的年紀了,但他們接觸牲口的機會都不多,更別提去放牧了。

要是有誰學習不咋地,做父母的常會用恐嚇的口吻罵道:“不好好讀書,明兒個就叫你放牛去!”

殊不知,你這才叫“對牛彈琴”呢!

5.打豬草

兒時,能爲父母做力所能及的家務,就當數打豬草了。

在那個計劃經濟的時代,人的溫飽問題都還未得到解決,豬兒們也只能吃一些糠糟和刷鍋水了。所幸的是,我們每天放學回家後打的豬草,對於那些餓得嗷嗷叫的豬兒們來說,真可謂雪中送炭了。

在我們這半丘陵半平原地區,豬草簡直可以說是漫山遍野。一年四季,品種齊全,名目繁多。但哪些是豬兒喜歡吃的,哪些又是豬兒不喜歡吃的,這可就得憑各人平時積累的經驗了。

因爲打豬草比其他家務更顯得自由些,所以兄弟姐妹多的家庭中被留下燒火做飯的往往是哭喪着臉,一百個不愉快。

我們大多是三五個一羣結伴而行,一方面可以相互照應,更多的還是圖個做遊戲時能有足夠的人手。不過,太多了也不行,由於豬草的生長也受地域的侷限,豬兒喜歡吃的那些品種在某個地段的數量便是有限的了。

我們起先都是盡心盡力地打豬草,待竹籃裏的豬草足夠豬兒們吃一天一夜的時候,也就是我們遊戲開場的時刻。

愛練武的孩子在那綠油油宛如地毯般的冬小麥地裏擺開了陣勢。

喜歡唱歌跳舞的孩子模仿着村裏文藝宣傳隊的表演動作,道具也信手拈來,什麼王冠、魔杖、禮服啦,大多是用五顏六色的野花裝飾而成的。

饞嘴的孩子早已架起了柴火,燒起了燒烤來。什麼螞蚱肉,青蛙腿,叫化子泥鰍,還有玉米棒,黃豆粒,花生仁……不一會兒,一陣陣令人饞涎欲滴的香味在空氣裏瀰漫着,把那些練武的、唱歌的都給吸引過來了,一個個大叫着:“給我來一串!”“留一點給我!”

眼瞅着夕陽西下,我們趕緊挎起竹籃準備回家。可擡眼一看,哎呀,不好!剛纔滿滿一籃子的豬草都被太陽給曬蔫了,軟軟地癱在籃底裏。有的提議放進溪水裏浸泡,這一着還真管用,可就是時間太長。有時大人們都在喊娃兒吃晚飯了,我們只好挎着那蔫不搭嘰的豬草望家裏去,一邊不停地向前扔着打豬草的刀鏟,一邊還在口中大聲唸叨着:“刀鏟頭,你對着我,回家媽媽不打我。”要是刀鏟頭真的對着自己了,馬上就會雀躍歡呼:“好嘍,回家媽媽不打我嘍!”其實這種遊戲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而是否挨媽媽的打也取決於每家媽媽的性格和當天的心情。

我的母親性情溫和,所以我沒有捱打的記錄,但捱罵幾句是免不了的。不過,事後不久,捱罵的不快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只有那燒烤的滋味還時時地記掛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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