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母親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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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母親的文章,母親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在日常生活中,很多人都會通過寫文章的方式來懷念自己的母親,每個人對母親的記憶都不一樣,下面分享關於母親的文章,一起來看下吧。
關於母親的文章1
《生日卡片》
所以這或許是母親好地收藏這張粗糙的生日卡片的最大理由了吧。由於,這麼多年來,我也只給了她一張而已。這麼多年來,我只會不斷地向她要求更多的愛,更多的關懷,不斷地向她要求更多的證據,希望從這些證據裏,能夠證明她是愛我的。
而我呢?我不過只是在十四歲那一年,給了她一張甜蜜的卡片而已。她卻因此而相信了我,並且把它細心腸收藏起來,由於,或許這是她從我這裏能得到的唯一的證據了。
在那一霎時,我才發現,原來,原來世間所有的母親都是這樣容易受騙和容易滿足的啊!在那一霎時間,我不由流下淚來。
《母親》
我誕生於山東省高密縣一個偏僻落後的鄉村。5歲時,正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曆史上一個艱鉅的歲月。生活留給我最初的記憶是母親坐在一棵白花盛開的梨樹下,用一根紫紅色的洗衣棒棰,在一塊白色的石頭上,捶打野菜的情形。綠色的汁液流到地上,濺到母親的胸前,空氣中瀰漫着野菜汁液苦澀的氣味。那棒棰敲打野菜發出的聲音,煩悶而溼潤,讓我的心感到一陣陣地緊縮。
這是一個有聲音、有色彩、有氣味的畫面,是我人生記憶的出發點,也是我文學道路的出發點。我用耳朵、鼻子、眼睛、身體來掌控生活,來感受事物。貯存在我腦海裏的記憶,都是這樣的有聲音、有色彩、有氣味、有形狀的立體記憶。這類感受生活和記憶事物的方式,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了我小說的面貌和特質。這個記憶的畫面中更讓我難忘的是,愁容滿面的母親,在辛苦地勞作時,嘴裏居然哼唱着一支小曲!
母親沒讀過書,不認識文字,她一生中遭受的苦難,真是難以盡述。戰爭、飢餓、疾病,在那樣的苦難中,是甚麼樣的氣力支持她活下來,是甚麼樣的氣力使她在飢腸轆轆、疾病纏身時還能歌唱?有一段時間,村莊裏連續自殺了幾個女人,我稀裏糊塗地感到了一種巨大的恐懼。那是我們家最艱鉅的時刻,我總擔心母親走上死路。每當我下工歸來,一進門就要大聲喊叫,只有聽到母親的回答,心中才感到一塊石頭落了地。有次下工回來,母親沒有回答我的呼喊。我感到最可怕的事情產生了,不由地大聲哭起來。這時候,母親從外邊走了進來。她對我非常不滿,她認爲一個人特別是男人不應當隨意哭泣。她追問我爲何哭。我不敢對她說出我的耽憂。母親理解了我的意思,她對我說:孩子,放心吧,閻王爺不叫,我是不會去的!
母親的話雖然聲調不高,但使我陡然取得了一種安全感和對未來的希望。這是一個母親對她憂心忡忡的兒子做出的莊嚴許諾。活下去,不管多麼艱鉅也要活下去!現在,雖然母親已被閻王爺叫去了,但她面對苦難掙扎着活下去的勇氣,將永久伴隨着我,鼓勵着我。
《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姓黃,年紀極小時就隨同我一個舅父外出在軍營中生活,所見事情很多,所讀的書也彷彿較爸爸讀的稍多。外祖黃河清是本地最早的貢生,守文廟作書院山長,也可說是當地唯一讀書人。所以我母親極小就認字讀書,懂醫方,會照相。舅父是個有新頭腦的人物,本縣第一個照相館是那舅父辦的,第一個郵政局也是舅父辦的。
我等兄弟姊妹的初步教育,便全是這個瘦小、機警、富於膽氣與常識的母親擔當的。我的教育得於母親的很多,她告我認字,告我認識藥名,告我決斷——做男子極不可少的決斷。我的氣度得於父親影響的較少,得於媽媽的似較多。
《我的母親》
每每天剛亮時,我母親便把我喊醒,叫我披衣坐起。我從不知道她醒來坐了多久了。她看我甦醒了,便對我說昨天我做錯了什麼事,說錯了什麼話,要我認錯,要我用功讀書。有時候她對我說父親的種種好處,她說:“你總要踏上你老子的腳步。我一生只知道這一個完全的人,你要學他,不要跌他的股。”(跌股便是丟臉,出醜。)她說到傷心處,常常掉下淚來。
到天大明時,她才把我的衣服穿好,催我去上早學。學堂門上的鎖匙放在先生家裏;我先到學堂門口一望,便跑到先生家裏去敲門。先生家裏有人把鎖匙從門縫裏遞出來,我拿了跑回去,開了門,坐下念生書。十天當中,總有八九天我是第一個去開學堂門的。等到先生來了,我背了生書,纔回家吃早餐。
我母親管束我最嚴。她是慈母兼任嚴父。但她歷來不在他人眼前罵我一句,打我一下。我做錯了事,她只對我一望,我看見了她的嚴厲眼光,便嚇住了。犯的事小,她等到第二天凌晨我眠醒時才教訓我。犯的事大,她等到晚上人靜時,關了房門,先責備我,然後行罰,或罰跪,或擰我的肉。不管怎樣重罰,總不准我哭出聲音來。她教訓兒子不是藉此出氣叫他人聽的。
《回想我的母親》
我媽媽忠誠老實,絕不敏捷。如果受了欺負,她常常其實不感覺,事後才明白,“哦,她在笑我”或“哦,他在罵我”。但是她從不計較,不久都忘了。她心胸寬大,不懷舊惡,所以能和任何人都和好相處,一生沒一個冤家。
媽媽其實不笨,該說她很聰明。她出身富商家,家裏也請女先生教讀書。她不但新舊小說都能看,還善於女紅。我誕生那年,爸爸爲她買了一臺勝家名牌的縫衣機。她買了衣料自己裁,自己縫,在縫衣機上縫,一會兒就做出一套衣褲。媽媽縫紉之餘, 常愛看看小說,舊小說如《綴白裘》,她看得吃吃地笑。看新小說也能領會各作家的風格,例如看了蘇梅的《棘心》,又讀她的《綠天》,就對我說:“她怎樣學着蘇雪林的《綠天》的.調兒呀?”我說:“蘇梅就是蘇雪林啊!”她看了冰心的作品後說, 她是名牌女作家, 但不如誰誰誰。我覺得都恰當。
媽媽每晚記賬,有時記不起這筆錢怎樣花的,爸爸就奪過筆來,寫“胡塗賬”,不准她多費心思了。但據爸爸說,媽媽每個月寄無錫大家庭的家用,一生沒錯過一天。這是很不容易的,由於她是個忙人,每天當家過日子就夠忙的。我家因爸爸的工作沒固定的地方,常常調動,從上海調蘇州,蘇州調杭州,杭州調回北京,北京又調回上海。
我爸爸厭於這類工作,轉業做律師了。做律師要有個事務所,就買下了一所破舊的大房子。媽媽固然更忙了。接下來日寇侵華,媽媽隨爸爸避居鄉間,媽媽得了頑疾,一病不起,我們的媽媽從此沒有了。
我想念媽媽,忽想到怎樣我沒寫一篇《回想我的母親》啊?我早已無父無母,姐妹兄弟也都沒有了,獨在燈下,寫完這篇回想,還癡癡地回想又回想。
《我的母親》
我十七歲離開母親,到遠方求學。臨行的時候,母親眼睛裏發出嚴肅的光輝,誡我待人接物求學立身的大道;口角上表出慈祥的笑容,關照我起居飲食一切的細事。她給我準備學費,她給我置備行李,她給我制一罐豬油炒米粉,放在我的網籃裏;她給我做一個小線板,上面插兩隻引線放在我的箱子裏,然後送我出門。放假歸來的時候,我一進店門,就望見母親坐在西北角里的八仙椅子上。她歡迎我歸家,口角上表了慈祥的笑容,她探問我的學業,眼睛裏發出嚴肅的光輝。晚上她親身上竈,燒些我所愛吃的菜蔬給我吃,燈下她詳詢我的學校生活,加以勉勵,教訓,或責備。
我廿二歲畢業後,赴遠方服務,不克依居母親膝下,唯假期歸省。每次歸家,仍然看見母親坐在西北角里的椅子上,眼睛裏發出嚴肅的光輝,口角上表現出慈祥的笑容。她像賢主一般接待我,又像良師一般教訓我。
我三十歲時,棄職歸家,讀書著述奉母,母親還是每天坐在西北角里的八仙椅子上,眼睛裏發出嚴肅的光輝,口角上表出慈祥的笑容。只是她的頭髮已由灰白漸漸轉成雪白了。
我三十三歲時,母親去世。我家老屋西角里的八仙椅子上,從此不再有我母親坐着了。但是每逢看見這隻椅子的時候,腦際一定浮出母親的坐像——眼睛裏發了嚴肅的光輝,口角上表出慈祥的笑容。她是我的母親,同時又是我的父親。她以一身任嚴父兼慈母之職而訓誨我撫養我,我從呱呱墜地的時候直到三十三歲,不,直到現在。陶淵明詩云:“昔聞長者言,掩耳每不喜。”我也犯這個毛病;我曾全部接受了母親的慈祥,但不會全部接受她的訓誨。所以現在我每次想象中展望母親的坐像,對她口角上的慈祥的笑容覺得十分感謝,對她眼睛裏的嚴肅的光輝,覺得十分恐懼。這光輝每次給我以深入的警惕和有力的勉勵。
《我的母親》
姑母常鬧脾氣。她單在雞蛋裏找骨頭。她是我家中的閻王。直到我入了中學,她才死去,我可是沒有看見母親反抗過。“沒受過婆婆的氣,還不受大姑子的嗎?命當如此!”母親在非解釋一下不足以平服他人的時候,才這樣說。是的,命當如此。母親活到老,窮到老,辛苦到老,全是命當如此。她最會吃虧。給親友鄰居幫忙,她總跑在前面:她會給嬰兒洗三——窮朋友們可以因此少花一筆“請姥姥”錢——她會刮痧,她會給孩子們剃頭,她會給少婦們絞臉……凡是她能作的,都有求必應。
但是吵嘴打架,永久沒有她。她寧吃虧,不逗氣。當姑母死去的時候,母親彷彿把一世的委屈都哭了出來,一直哭到墳地。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名侄子,宣稱有繼承權,母親便一聲不響,教他搬走那些破桌子爛板凳,而且把姑母養的一隻肥母雞也送給他。
可是,母親其實不軟弱。母親死在庚子鬧“拳”的那一年。聯軍入城,挨家搜索財物雞鴨,我們被搜過兩次。母親拉着哥哥與三姐坐在牆根,等着“鬼子”進門,街門是開着的。“鬼子”進門,一刺刀先把老黃狗刺死,而後入室搜索。他們走後,母親把破衣箱搬起,才發現了我。假若箱子不空,我早就被壓死了。竽上跑了,丈夫死了,鬼子來了,滿城是血光火焰,可是母親不怕,她要在刺刀下,饑荒中,保護着兒女。北平有多少變亂啊,有時候兵變了,市井整條的燒起,火團落在我們的院中。有時候內戰了,城門緊閉,鋪店關門,晝夜響着槍炮。這驚駭,這緊張,再加上一家飲食的籌劃,兒女安全的顧慮,豈是一個軟弱的老寡婦所能受得起的?可是,在這類時候,母親的心橫起來,她不慌不哭,要從無辦法中想出辦法來。她的淚會往心中落!這點軟而硬的個性,也傳給了我。
我對一切人與事,都取和平的態度,把吃虧看做固然的。但是,在作人上,我有一定的主旨與基本的法則,甚麼事都可以將就,而不能超過自己畫好的界限。我怕見生人,怕辦瑣事,怕拋頭露面;但是到了非我去不可的時候,我便不敢不去,正像我的母親。從私塾到小學,到中學,我經歷過最少有二十位教師吧,其中有給我很大影響的,也有毫無影響的。但是我的真實的教師,把性情傳給我的,是我的母親。母親其實不識字,她給我的是生命的教育。
《寫給母親》
我媽在牽掛着我,她其實不以爲她已死了,我更是覺得我媽還在,特別我一個人靜靜地待在家裏,這類感覺就十分強烈。我常在寫作時,突然能聽到我媽在叫我,叫得很逼真,一聽到叫聲我便習慣地朝右側扭過頭去。從前我媽坐在右側那個房間的牀頭上,我一伏案寫作,她就不再走動,也不出聲,卻要一眼一眼看着我,看得時間久了,她要叫我一聲,然後說:世上的字你能寫完嗎,出去轉轉麼。
現在,每聽到我媽叫我,我就放下筆走進那個房間,心想我媽從棣花來西安了?固然是房間裏甚麼也沒有,卻要立上半天,喃喃自語我媽是來了又出門去街上給我買我愛吃的青辣子和蘿蔔了。也許,她在逗我,故意藏到掛在牆上的她那張照片裏,我便給照片前的香爐裏上香,要說上一句:我不累。
《秋季的懷念》
雙腿癱瘓後,我的脾氣變得暴怒無常。望着望着窗外天上北歸的雁陣,我會突然把眼前的玻璃砸碎;聽着聽着李谷一甜蜜的歌聲,我會猛地把手邊的東西摔向四周的牆壁。母親這時候就會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地聽着我的消息。當一切恢復沉寂時,她又悄悄地進來,眼邊紅紅的,看着我。“聽說北海的花兒都開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總是這麼說。母親喜歡花,可自從我的腿癱瘓以後,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這兩條可恨的腿,喊着,“我活甚麼勁兒!”母親撲過來捉住我的手,忍住哭聲說:“咱孃兒倆在一起,好好兒活,好好兒活……”可我卻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到了那步田地。後來mm告知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來覆去地睡不了覺。
那天我又獨自坐在屋裏,看着窗外的樹葉“唰唰啦啦”地飄落。母親進來了,擋在窗前:“北海的菊花開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蕉萃的臉上現出懇求般的神色。“甚麼時候?”“你要是願意,就明天?”她說。我的回答已讓她喜出望外了。“好吧,就明天。”我說。她高興得一會坐下,一會站起:“那就趕快準備準備。”“哎呀,煩不煩?幾步路,有甚麼好準備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旁,絮羅唆叨地說着:“看完菊花,我們就去‘仿膳’,你小時候最愛吃那兒的豌豆黃兒。還記得那回我帶你去北海嗎?你偏說那楊樹花是毛毛蟲,跑着,一腳踩扁一個……”她忽然不說了。對“跑”和“踩”一類的字眼,她比我還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她出去了,就再也沒回來。
鄰居們把她擡上車時,她還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鮮血。我沒想到她已病成那樣。看着三輪車遠去,也絕沒有想到那竟是永久的訣別。鄰居的小夥子揹着我去看她的時候,她正艱鉅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艱鉅的生活。他人告知我,她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是:“我那個有病的兒子和我那個還未成年的女兒……”
又是秋季,mm推着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黃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潔,紫紅色的花熱烈而深沉,潑潑灑灑,秋風中正開得爛縵。我曉得母親沒有說完的話。mm也懂。我倆在一起,要好好兒活……
《懷念母親》
我一生有兩個母親:一個是生我的那個母親;一個是我的祖國母親。我對這兩個母親懷着一樣崇高的敬意和一樣真摯的傾慕。
我六歲離開我的生母,到城裏去住。中間曾回故鄉兩次,都是奔喪,只在母親身旁呆了幾天,依然回到城裏。最後一別八年,在我讀大學二年級的時候,母親棄養,只活了四十多歲。我痛哭了幾年,食不下咽,寢不安席。我真想隨母親於地下。我的慾望沒能實現。從此我就成了沒有母親的孤兒。一個缺少母愛的孩子,是靈魂不全的人。我懷着不全的靈魂,抱終天之恨。一想到母親,就淚流不止,數十年如一日。如今到了德國,來到哥廷根這一座孤寂的小城,不知道是爲何,母親頻來入夢。
我的祖國母親,我這是第一次離開她。離開的時間只有短短几個月,不知道是爲何,我這個母親也頻來入夢。夜裏夢到母親,我哭着醒來。醒來再想捉住這夢的時候,夢卻早不知道飛到甚麼地方去了。下面描繪在夢裏見到母親的情形。最後一段是:天哪!連一個清清楚楚的夢都不給我嗎?我悵望灰天,在淚光裏,幻出母親的面影。
我在國內的時候,只懷念,也只有可能懷念一個母親。現在到國外來了,在我的懷念中就增加了一個祖國母親。這類懷念,在初到哥廷根的時候,異常強烈。以後也沒有斷過。對這兩位母親的懷念,一直伴隨着我度過了在德國的十年,在歐洲的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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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寫母親的短文章
很久之前,就想爲母親寫點什麼,每念至此,就會詞窮,無處落筆。
轉眼二十二年,母親最美好的二十幾年,伴我成長,待我有能力獨當一面的時候,歲月卻無情的蒼老了她的容顏。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母親額前多了一道道皺紋,記憶裏烏黑的秀髮也有白髮悄然而生,印象裏高大的可以爲我們遮風擋雨的身影現在卻要踮着腳尖幫我整理衣領。是時間過的太快?亦或是我們離母親太遠?不經意間,我們長大了,一切都變了,或許唯一不變的,是母親的那份體貼與關懷。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十三歲開始,我就到離家七八十里的縣城上學,村子裏無人與我同行,臨行前,母親一再叮囑:東西帶好了沒?錢包放沒放好?書包裏帶着吃的,到學校別忘了拿出來給同學們分一下,記得給家裏打電話,免得我惦記。母親騎車送我到離村子不遠的地方等車,幫我拎着東西上車把東西放好,目送我上車,等車行遠了,纔看到母親轉過的身影消失在目光的盡頭。
似乎又想起了小時候害怕打雷,害怕天空裏火舌一樣的電光,害怕“轟隆轟隆”的巨響,母親攔着我的頭埋在她懷裏,母親的身影是那樣的高大,驅散了黑暗,阻隔了雷霆與閃電。開始懷念母親身上那熟悉的味道,那是親情的味道,那是家的味道。
我並不是一個戀家的人,從小跟爺爺奶奶長大的我很早就學會了自己一個人,說不上孤獨,但絕對不會軟弱。很 多事情我自己可以做,就像自己坐車,自己整理行李,儘管我本性大大咧咧,可粗心犯錯不會一直都有,吃過虧也就知道改了。其實我自己已經可以做得很好,母親總是不放心,似乎只有自己親自檢查整理一遍,她緊緊繃着的神經纔會放鬆一絲。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家裏打電話報平安,多數情況下,是母親接的電話。對白很短,幾乎每次都是一樣的“媽,我到學校了。”“嗯,知道了,書包裏的吃食別忘拿出來。”然後母親鬆了口氣,剩下的只剩“嘟嘟”的忙音。
自從又一次父親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跟我提起“你媽她人心眼小,總是捨不得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去縣裏讀初中,你媽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跟我念叨着,從你一生日,到你上小學,轉眼就上了初中,零零碎碎的大事小事,一件都沒落下,她想你睡不着,還非要我聽着,害得我幾個晚上都沒睡好。以後記得多給你媽打電話,她還當你是個孩子,動不動就想你。”
聽到這裏,突然就感覺鼻子很酸,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彷彿心底裏某個柔軟被觸痛了,停不下來,那種感覺,張不開嘴,說不出口,卻真真切切的想要哭一場。想要對母親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樣表達。
從高中時候起,週六的傍晚,給母親打個電話,成了我們母子之間最熟悉的事,一直到現在。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習慣,至少絕對沒有把給母親打電話當成任務,每次打完電話,聽着母親那熟悉的聲音,再多的壓力也沒了,有的是滿懷的信心和一整天的好心情。我知道母親和我一樣,在等待這個電話,母親會停下手裏的活計,守在電話旁,等待兒子三百里外傳來的聲音。有時候怕母親等不及,我會提前打過去,多數時候母親都在做事。也有的時候,母親會等不及,給我打過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兒子,媽想你了。”
我見過母親的舊照片,那種江南女子般的溫柔,一種素雅,一種清新。母親識字不多,書更是沒讀多少,可就是憑着善解人意和對家庭的熱愛,相夫教子足夠了。母親是農民,不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可母親的知禮,母親的隨性,都讓母親看起來不像農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裏,母親用柔弱的肩膀撐起了這個家一半的重擔。教我明對錯辨是非,教我遇人有禮,教我遇事有智。母親用不多的話語身體力行,言傳身教,對兒子寄託滿了希望,讓希望開出了花。
過去的二十二年裏,我離家越來越遠,見母親一面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當年因爲自己一人在家怕黑,開着電視睡覺的男孩,已經長大了。可母親的愛,依舊沒有走遠,那一次又一次的叮嚀與囑託,一次又一次電話里舍不得掛掉的叨唸,都是母親的愛。
母親啊母親,二十二年,二十二載春夏秋冬,你用柔情化作和風細雨,滋潤着我的心田,兒,無以爲報,寥寥幾字,哭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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