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合散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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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季的一天下午,平庸放學回到家,擱下書包就想吃點東西。心裏尋思着,找點什麼東西吃呢?平庸奶奶家挺窮的,平時家裏是不會有什麼小食品和什麼水果之類的食物,更何況還是個大冬天。
凍秋梨的滋味很不錯,但那也只是到了過年的時候,奶奶纔會給他買幾個,平庸現在要想吃一個凍秋梨,那是連門也沒有的事情。平庸一想起凍秋梨那種酸甜的味道,肚子裏的饞蟲就急得都一起朝他叫喚起來。
不行,說什麼也得先找點東西填填肚子纔好。平庸心裏這麼尋思着,腦子裏就忽然想前幾天家裏來了一個親戚,帶來了一小袋大紅棗和一小袋花生米。心裏琢磨着,奶奶不在家,也不知道讓奶奶放到哪兒了,得,先找找,找出來吃點。
兩間屋子的裏裏外外,旮旮旯旯都讓平庸找了個遍,可還是沒有找到大紅棗和花生米,一時之間急得他腦門上都快要冒出汗珠了。他越是急躁的慌,肚子裏的饞蟲就越是鬧的歡騰。
不行,今天我非得把大紅棗和花生米給找出來不可。平庸心裏這麼尋思着就立馬扒了棉襖,拿了一把螺絲刀,脫了棉鞋,一擡腿跳到炕上,把他奶奶家裏唯一上了鎖的炕琴櫃給撬開了。
哈哈!大紅棗和花生米果然是讓奶奶給藏到這裏面了。平庸興奮得笑了起來。
平庸從炕琴櫃裏掏出大紅棗和花生米,一屁股坐在炕上就吃了起來。他往嘴裏扔幾顆花生米,再扔一個大紅棗,稍微用牙齒咬一咬,吐出棗核,慢慢地咀嚼嘴裏的大紅棗和花生米,他越咀嚼越香甜,心裏尋思着,這種味道真是不錯,我可從來也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美味。
大紅棗和花生米一起咀嚼出來的甜香滋味,把平庸的肚子給撐的滾圓滾圓的,幸虧他奶奶及時回了家,要不然的`話,那些大紅棗和花生米很有可能就會把平庸的小肚子給撐爆的。
平庸的奶奶進了屋,一眼看見炕上炕琴櫃的門敞開了,鎖和門鼻子及螺絲刀都丟在炕頭上,滿炕蓆上都是平庸隨口吐出來的小棗核,頓時就把一張老臉給氣得蠟黃蠟黃的。
平庸的奶奶從來都不輕易地碰平庸一下,可那一回他奶奶可是讓平庸給氣懵了,舉起一隻手就往平庸的肩膀頭上狠狠地打了幾下子,可着嗓子罵了平庸一大頓纔算是完了事。
把大紅棗和花生米一塊放到嘴裏嚼着吃,是不是平庸無意之間的一個新創舉?平庸不敢說。但他從此知道了將這二種食物一塊放到嘴裏咀嚼十分好吃。
這件無意之間弄出來的事情,似乎是讓平庸懂得了一個吃東西的道理,那就是把二樣食物組合到一起,會生成一種新的美妙滋味。
有一次,也是平庸的奶奶不在家,快中午了,平庸突然心血來潮,想要給他奶奶做一碗菜吃,孝敬孝敬他奶奶。
平庸這個人,從小就是想起什麼事就是什麼事,說幹什麼事就得馬上去辦,晚一會都不行,晚一會就能急得他全身往外冒熱汗。
給奶奶做一碗菜吃的想法,在平庸的腦海裏一產生,他立馬就來到了外屋,忙得連手也顧不得洗一下,就把他奶奶的油鹽醬醋和花椒、大料、味精全都給翻騰了出來,一樣一樣地擺在了菜板上。
家裏沒有什麼菜,只有他奶奶洗好了的一把韭菜和一把芹菜。平庸把韭菜和芹菜拿到菜板上,用菜刀切成一段一段的,放到一個小竹筐裏,拿火鉤子捅開煤炭爐子,放上鐵鍋,往鐵鍋裏放了一瓢涼水,把切好的韭菜和芹菜一起放到鍋裏,然後便把油鹽醬醋和味精、花椒、大料,一樣一點地往鍋裏倒了一點,蓋上鍋蓋燉了起來。
菜,什麼時候能熟,平庸心裏沒有數。他估摸着等鍋裏面的水快乾了的時候就行了吧。他站在那兒看着鐵鍋,一隻手端着一個大碗,另一隻手裏拿着一個菜勺子,準備等着鍋裏的水快乾的時候把菜盛出來。
這個時候,他奶奶一步邁進了屋裏。平庸一看他奶奶回來了,立馬就把手裏的碗和勺子一下子塞到他奶奶的手中,大模大樣跟他奶奶說:“奶奶,我今天專門給你燉了一大碗菜,現在就快做好了,你盛出來吃就行了。”
平庸說完,便得意洋洋地轉身進了裏屋,坐在炕沿上等着吃飯。
平庸的奶奶剛進屋的時候,看見平庸做菜,笑得合不攏嘴,說了句什麼話,平庸也沒聽清,可平庸等他奶奶端着他做的那一大碗青菜走進裏屋的時候,他一看奶奶的表情,那種笑容比哭還要難看,就意識到了自己做的青菜可能做的不怎麼樣。
平庸奶奶還沒有等到平庸開口說話,就嗔怪地朝着他說:“乖孫子呀,以後可別給奶奶添亂子了,等你長大了在給奶奶做菜吃也不晚呀!”
平庸聽了他奶奶這話,頓時就像個泄了氣的大皮球,一聲不吭地脫了鞋,挪到炕頭裏,盤起雙腿,坐在了那兒。他那種滿臉不高興的小樣子,又惹得他奶奶大聲地笑了起來。
平庸做的菜,他奶奶勉強地吃了兩小口,平庸只嚐了一小口就全部都給吐了出來。當時平庸怎麼也想不通,他做的韭菜燉芹菜爲什麼會那麼難吃。
平庸那次的組合是組合的非常糟糕,非常的失敗。從那之後,平庸似乎是又明白了一個道理,什麼東西,什麼事情都不能胡亂組合,組合是一門學問。心血來潮的瞎組合,不僅浪費東西,浪費時間,而且還浪費人的感情。
後來,平庸慢慢地知道了組合的奧妙是無窮的,明白了好的組合是一種新的再創造,還懂得了新的再創造需要大量的生活常識,需要科學,需要勇氣,需要實踐,還得需要人的擔當精神。
平庸長大了,成熟了,到了中年的時候,他就喜歡語重心長地跟他上大學的兒子說:“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什麼事情,什麼人都離不開科學的組合。尤其是男女之間的組合很奇妙,也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因爲這個組合牽扯到兩個人的一生幸福,以及兒女們的身心健康。組合一個新的家庭,一定得慎重,不但要對自己的生活負責任,還得要對對方的生活負責任,千萬可不能由着個人的性子和想象力就草率地去組合。”
平庸老了,平時的話少了,可一旦見到當了多年的縣委書記的兒子就喜歡嘮叨着說:“你是管理人的,是管理下級領導班子的,一個縣、一個局、一個單位領導班子的組合可是頭等大事呀!自古以來,郡縣治,天下安。各級領導班子組合好了,能發揮出無窮無盡的工作力量,國家和老百姓都受益。各級領導班子組合糟了,國家受損失,老百姓跟着遭殃。一把手身上的擔子可不輕啊!不但需要人的品德和工作能力,還得需要一定的政治智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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