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街散文

這條街，該是這座南方小城獨特的存在。它在歷史的洪流中走來，停留在此地，蒼白了古樸的容顏，歷經幾百年的滄桑歲月，如今，已是老的再也走不動。

生長在臨海的人，總是這麼自豪着自已有着兩塊寶地，一是那橫臥半壁臨海的江南長城，其二便是這條自成一景的紫陽古街。對於這個算不上繁榮的小城市，能有這麼兩個老祖宗留下的文明，卻也值得土生土長的兒女們胸中燃起一份驕傲與自得的情感。

住在旁邊縱巷的老人，和着街走過了童真，花季，還有即將迎來的逝去。他們也許是看着紫陽出生的，透過小巷窄窄的視角看着街和自己一起步入衰老。

你甚至能看到老人,小孩,遊人,不同身份的人從這條街上走過。當時走過的時候或許只是踩過了石板，沒留下什麼，但現在，已有了斑斑裂痕。

是悲？是痛？亦或是悲痛後的沉默？對於青石板的解釋，即使是街上最老的的老人，也是說不明瞭。

也許是習慣了這份風景，我從不曾對它抱有一些的讚美意味。

住在隔一條街的地方十多年，我可以說經常看着它，路過它，拋棄它再次遠去，而古街也只是平淡着一雙黯淡無光的眼眸，看着我離開，沒做過任何的挽留。

街對誰都是如此，淡漠得有些心寒。遊人們沒有注意到，仍然熱情地歡笑在這裏。

我不愛這條街，不只在於它的冷漠，更是它沒有那種感覺。我從它身上沒有看到過所謂“古色古香”的韻味，即使整條街都是木頭的門，木頭的窗，由一塊塊凹凸不齊的大石板鋪砌而成，它也再也說不上古街。

一條街，古木門，古木窗的一戶戶，站在門口向裏看去，裏面早已是白瓦轉做成的風景。華貴奢侈的寶石，琳琅滿目的小工藝，苔味濃郁的糕點······各式百貨在這裏總能出現，不協調了這裏的本色，但這似乎成爲本地人換的金磚的一種方式。

已經不知道這條街除了擁有古老的歷史，還有什麼是舊的？磚早已進行了好幾次的翻新，門結實的闔着，不難看到現代人精心的鏤刻每一個花紋，附近的小瓦房砌上雪白的漆色，在陽光下有着一種聖潔的光亮。眼睛，看着這樣地美景，竟有些痛了。

曾經的名字再也不符合這條街，來的`人依然很多，可心中的不喜也在與日俱增着。

直到，那一個夜晚。

因爲某些小事，在夜色氤氳中我又一次來到了這裏。頭一次，沒有看到來往不息的人羣，徒剩一種悽寂的紫陽古街。這街，竟也會這般的安心。

青石板的縫隙中有着蛐蛐兒“知知”的鳴叫，在如此狹小的巷子裏，晚風的行走也這般的空曠。沒有人的街，由一盞盞暗紅的燈籠在屋檐下枕伴着等待天明。

昏暗的燈籠的點點紅光，照亮不了整條街的風景。近處的人，能看到能看到朦朧的黑暗中有着光暈在渲染,擴散；遠處的人，能看到一列的星光排成一長排，在黑夜中劃分了一路明亮；身處此地的人，看得清前面和後面，再遠一點的街道，仍是靜謐在未知的那方。視線由近淡往遠方，朦朧了事物。

那裏走來兩列身着宮裝的妙齡少女，略顯簡單的嫩橘色唐襦裙映襯了燈光，少女們低垂着下頷，柔軟的纖手挑着一個勾畫着美人起舞的長燈籠，纖細的秀眉似微顰着，但又見她們的容顏似是恬淡，以一種神祕的古典色彩來這裏迎接。

迷失了感官，我知道，那纔是我的歸處。“啪”的一聲響亮在青石板上，清脆的腳步猛然驚醒了我。是黑暗，風中有燈籠在搖曳，未見半個人影。

街景，街光，街影，在如墨的夜中悄悄低訴了一條古街的彌留記憶，勾勒了紫陽古街最真實的笑容。一滴水砸落青石板上，泛起迴音，但我不知是什麼......但感覺總是變了一種味道，再一次來到古街，我有了欣喜的期待。